第69章 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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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小說家
不太對、
迪盧克想。
他前幾天才跟著那個黑衣人來了橫濱壽町結果只找到了他的安全屋，那時候橫濱是這樣的嗎？
不、不對。
應該說是那個混混和他講橫濱改變時他就應該覺得不對了。
他才來過橫濱不久，橫濱之前哪兒來的大型灰色組織、勢力？
什麽時候改變的？
不可能一兩天就改變了。
而且——
迪盧克眉眼一凜，又掠過些許茫然。
為什麽當時聽混混說的自己沒有馬上察覺不對、
像是思維被什麽蒙蔽了一般，下意識便順著迷霧的流向而去，簡直像順著什麽既定的情節走向而去一樣。
這究竟是——
“那位......等等——”
迪盧克下意識向前幾步，想要拉住轉身離開的紅發年輕人，然而背對他的年輕人卻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一樣手迅速一擰一收避開，不過聽到迪盧克的聲音他還是頓住了步子，側身轉來。擡起眼，銹藍色的眼有些疑惑地望來。
這的確不是一個快遞員應有的身手。
之前沒有懷疑錯。
迪盧克收回抓空的手，放回身側。“請問，寄件人是？”
“你不知道嗎？”
“對。”
對面低下頭，似乎仔細思考了會，然後擡起頭認真道。
“那看來我也不會知道了。”
迪盧克：......
雖然聽起來是很荒謬的回答，不過這位年輕人的確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在迪盧克發問後他也誠實道他是橫濱某一特殊快遞公司的成員，這個快遞公司特殊就特殊在其危險性，游走於黑與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只要錢給夠，什麽東西都會寄送。炸彈、真人、槍支......同時，也只要錢給夠了，雇主的身份不透露也可以。
因此迪盧克大概遇到的是後面這種情況。
“老板並沒有告訴我他的身份。”年輕人坦誠道，“他開出的價格足以支付他這塊信息的隱瞞。”
“同時也足以支付你現在對我時間的耗費。”
迪盧克：......
迪盧克對上年輕人平靜的雙眼，確定自己沒有在裏面看見任何嫌惡不快的情緒——當然，也沒有任何輕快高興的情緒，那雙眼完全是情緒的空洞，空白一片。
“你——”
對方不想繼續和他交流的想法已經很明顯了。不過迪盧克仍不願浪費這個送上門的信息源。於是話頭一轉。“或許，你喜歡吃咖喱嗎？我剛好有一張咖喱券。”
迪盧克摸出之前從那個黃毛混混身上劫掠來的錢包，沒有低頭看就自然地摸出了票夾裏的優惠劵，他這樣說著也只是用這個理由拖延時間，在大腦裏繼續思考著其他能夠打動面前這位特殊快遞員的方法。
金錢？同伴？他的需求是什麽——
這種特殊的家夥應該會想要更——
“好。”
“啊？”
迪盧克正沈在思考裏，有些茫然地擡眼，就看見那個年輕人看向自己手裏的優惠劵，認真點了點頭。
註意到迪盧克茫然的目光，他似乎又誤會了什麽，於是稍稍猶豫了下便退步道。
“......我也可以AA——”
————
可能、特殊的人總有特殊的怪癖吧。
迪盧克這樣補全著這位自稱織田作之助的年輕人的行為邏輯，在織田帶著他前去這個優惠劵所能使用的咖喱店時，神情平靜的年輕人也自然地開口。“這不是你的錢包吧？”
迪盧克若有所思地望向身前的男人。“你認識這個錢包的主人？”
“對。”
迪盧克想起了那個黃毛混混的確提過自己有個兄弟在橫濱快遞公司工作——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有些想象不到面前這位身手不凡在特殊公司從業的三無青年會和那個混混稱兄道弟的場景。
正在迪盧克因為年輕人的回覆竭力想象他面無表情和那個黃毛混混稱兄道弟的場景時——
“這錢包的主人是我——”
在第三次迪盧克試圖讓腦海畫面裏的紅發青年擡起嘴角時——畫面就此破碎。
“啊......？”
迪盧克：......
這種覆雜的心情......
而身前的年輕人倒沒有回覆，而是一下停下了腳步，擡頭，【自由軒】幾個字落入年輕人仰望的銹藍色眼裏，竟讓這平靜死寂的眼有些神采奕奕。
“到了。”
————
進入咖喱店後迪盧克才在等上菜時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歷。
名為織田的青年上一單快遞是要人工寄送一箱武器給海邊碼頭上快要火拼的一個□□——雖然織田說他有些不理解這樣臨陣送槍的行為，但是他還是按照雇主的要求去送了——然後果不其然卷入了火拼之中。
碼頭的槍林彈雨並不讓他擔心，只是在處理這樣的槍林彈雨時，他敏銳的直覺預測到了自己衣服包裏的錢包會在五秒後落入海中——而錢包裏有他今晚下班後一定要去吃的咖喱店裏的特殊優惠劵，像迪盧克這樣的外行認不出來，但是織田知道，這並非是普通的優惠劵，這是橫濱最棒的咖喱店【自由軒】即將研制出新品邀請老顧客品嘗的兌換券。
因此在那一刻織田下定了某種決心，在自己為躲避炸彈掉進海裏的前三秒，固然他有機會在最後抓住欄桿不掉入海中，不過他還是毅然決然地把求生的機會留給了自己的錢包——裏的咖喱兌換券——
然後後面的故事就是迪盧克所知道的了。紅發年輕人那種奇妙的預測似乎不能預測更久以後的未來。因此也並不知道自己的錢包會在自己扔出去之後就被路過偷偷摸摸來撿漏的黃毛混混撿走，再在之後撿走他錢包的混混又離開了橫濱，而他徹底與他期待已久的咖喱新品無緣——
“謝謝你把它帶回來。”
講述完這個曲折起伏故事的年輕人真心實意看向迪盧克道謝。
迪盧克：......
一路黑吃黑吃黑最終吃到最原本的苦主身上的迪盧克聲音艱澀地頓了頓，“......不用謝。”
迪盧克想了遍這個故事裏環環相扣的情節，忍不住感慨道。
“你的故事真和小說一樣。”
而對面的青年眸光似乎動了動，但並沒有說什麽。
而迪盧克還在過著織田講述的故事，越想越覺得這是只有小說裏才能出現的情節。
一位身手不凡的特殊快遞員，卻偏偏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咖喱券更加上心。
而在快遞員精心預測多番考量將咖喱券扔去了不會被海水浸濕和被槍林彈雨波及的安全地帶後，又偏偏被原本不該出現在□□火拼現場的普通混混發現了並撿走。
而在混混回到東京後，按道理織田那多半波折可憐的優惠券應該也不可能回到身在橫濱的他身上了。然而卻在優惠券過期的前一天錢包被迪盧克劫走帶來了橫濱，又在迪盧克打算挽留織田時被當作了暫時留人的借口——就此紅發青年得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新品咖喱、在優惠劵日期截止的最後一天。
最不幸的青年又好像有點幸運得過分。
這樣環環相扣的巧合、
“的確和小說一樣。”
對面青年的眼又動了動，然後擡眼看向迪盧克。“......謝謝？”
迪盧克：......
大概也不用對他說謝謝吧。
織田婉拒了迪盧克在捋完邏輯後把錢包還回去的事，他只平靜地看了眼迪盧克，就拿起勺子準備吃飯。“你看起來更需要這筆錢。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回來了，剩下的便作為我的謝禮吧。”
迪盧克怔了怔，這個人，似乎比想象得還要敏銳。
雖然織田也為他點了份咖喱——不是優惠劵兌換的特殊新品，但是迪盧克並沒有打算動勺的意思。
他拿過織田之前給他的文件袋，繞開線圈，拿出裏面的東西——
然後停住，他的目光落在滑出的文件、證件上。
一瞬像有許多飛速閃過的透明線頭在腦海中連接，又在一瞬後沒入混沌不清的迷霧裏。
荒謬零散的巧合，環環相扣的情節，有如指引一般的線索——
一切如輕小說一樣荒誕不經輕快的劇情文字終於在此刻落下重錘。揭示其輕雲一般的墨字其後的詭譎惡意。
怎麽說，有種荒謬的、意料之中的感覺。
迪盧克看向自己手裏的東西，他盯了會才平靜開口，又帶著點微妙的笑意。
“看來，我的故事也很像小說。”
他看著自己手裏的證件。
那正是他之前和東京遇到的黃毛混混說過的、合理合法又有勢力地位的身份，而身份的主人——迪盧克翻開身份證，看著上面紅發青年抿緊唇線望來的證件照，熟悉的面容，以及那串熟悉的全名，他的手指慢慢摸過油墨，最終在“萊肯芬德”英文的末端頓住。
“怎麽了？”織田聞聲擡頭，註意到了迪盧克手中的證件。“嗯？你丟失的證件也被找回來了嗎？”
青年似乎以為這是別人寄給迪盧克的、迪盧克丟失的身份證明。
迪盧克搖了搖頭。
青年腦袋又轉得很快，恍然道，“哦——這是別人給你【辦】的身份證明？”
不過很快，青年也像意識到了什麽，在迪盧克再次搖頭的同時，一下頓住。
織田的目光有些茫然地在迪盧克臉上頓住。
好像......他說他不認識寄件的人來著......？
這不是他丟失的證件、不是他委托別人辦理的證件。
“是我寄錯件了嗎？”
嘴角還沾著咖喱醬汁的青年眉眼間晃過一絲茫然，似乎在疑心自己的業務哪兒出了問題，不過一向對自己工作能力自信的他似乎一瞬也對這個可能感到了懷疑。
“不。”
迪盧克終於開口，最後看了眼證件信息再合上了證件，他擡頭看向織田，又像是透過織田看向了別的什麽人。
“上面的確是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那為什麽、”
疑惑再次浮現在了織田的眉宇間，又隨著迪盧克下一句落下的語音凝為怔愕。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姓、我的身份——”
“就正如這個世界上不該存在釀酒為業的萊肯芬德家族一樣。”
明明說著這樣讓氣氛凝滯的話，紅色長發的青年指尖卻點上了一旁的鐵勺，金屬的光澤落在他白皙的指尖上，在被那手指握住時，凡凡無奇的鐵勺仿佛也泛起了銀制優雅的光澤。本為異世萊艮芬德貴族繼承人的青年坐直了身，看向織田，難得笑開。
“這真是罕見的巧合啊，織田君。”
“看來，我的故事也和你的一樣，有如小說情節一般。而——”
迪盧克一頓，望向窗外。
“寫出這樣巧合劇情的作者，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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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幾天才跟著那個黑衣人來了橫濱壽町結果只找到了他的安全屋，那時候橫濱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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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來過橫濱不久，橫濱之前哪兒來的大型灰色組織、勢力？
什麽時候改變的？
不可能一兩天就改變了。
而且——
迪盧克眉眼一凜，又掠過些許茫然。
為什麽當時聽混混說的自己沒有馬上察覺不對、
像是思維被什麽蒙蔽了一般，下意識便順著迷霧的流向而去，簡直像順著什麽既定的情節走向而去一樣。
這究竟是——
“那位......等等——”
迪盧克下意識向前幾步，想要拉住轉身離開的紅發年輕人，然而背對他的年輕人卻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一樣手迅速一擰一收避開，不過聽到迪盧克的聲音他還是頓住了步子，側身轉來。擡起眼，銹藍色的眼有些疑惑地望來。
這的確不是一個快遞員應有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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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盧克收回抓空的手，放回身側。“請問，寄件人是？”
“你不知道嗎？”
“對。”
對面低下頭，似乎仔細思考了會，然後擡起頭認真道。
“那看來我也不會知道了。”
迪盧克：......
雖然聽起來是很荒謬的回答，不過這位年輕人的確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在迪盧克發問後他也誠實道他是橫濱某一特殊快遞公司的成員，這個快遞公司特殊就特殊在其危險性，游走於黑與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只要錢給夠，什麽東西都會寄送。炸彈、真人、槍支......同時，也只要錢給夠了，雇主的身份不透露也可以。
因此迪盧克大概遇到的是後面這種情況。
“老板並沒有告訴我他的身份。”年輕人坦誠道，“他開出的價格足以支付他這塊信息的隱瞞。”
“同時也足以支付你現在對我時間的耗費。”
迪盧克：......
迪盧克對上年輕人平靜的雙眼，確定自己沒有在裏面看見任何嫌惡不快的情緒——當然，也沒有任何輕快高興的情緒，那雙眼完全是情緒的空洞，空白一片。
“你——”
對方不想繼續和他交流的想法已經很明顯了。不過迪盧克仍不願浪費這個送上門的信息源。於是話頭一轉。“或許，你喜歡吃咖喱嗎？我剛好有一張咖喱券。”
迪盧克摸出之前從那個黃毛混混身上劫掠來的錢包，沒有低頭看就自然地摸出了票夾裏的優惠劵，他這樣說著也只是用這個理由拖延時間，在大腦裏繼續思考著其他能夠打動面前這位特殊快遞員的方法。
金錢？同伴？他的需求是什麽——
這種特殊的家夥應該會想要更——
“好。”
“啊？”
迪盧克正沈在思考裏，有些茫然地擡眼，就看見那個年輕人看向自己手裏的優惠劵，認真點了點頭。
註意到迪盧克茫然的目光，他似乎又誤會了什麽，於是稍稍猶豫了下便退步道。
“......我也可以AA——”
————
可能、特殊的人總有特殊的怪癖吧。
迪盧克這樣補全著這位自稱織田作之助的年輕人的行為邏輯，在織田帶著他前去這個優惠劵所能使用的咖喱店時，神情平靜的年輕人也自然地開口。“這不是你的錢包吧？”
迪盧克若有所思地望向身前的男人。“你認識這個錢包的主人？”
“對。”
迪盧克想起了那個黃毛混混的確提過自己有個兄弟在橫濱快遞公司工作——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有些想象不到面前這位身手不凡在特殊公司從業的三無青年會和那個混混稱兄道弟的場景。
正在迪盧克因為年輕人的回覆竭力想象他面無表情和那個黃毛混混稱兄道弟的場景時——
“這錢包的主人是我——”
在第三次迪盧克試圖讓腦海畫面裏的紅發青年擡起嘴角時——畫面就此破碎。
“啊......？”
迪盧克：......
這種覆雜的心情......
而身前的年輕人倒沒有回覆，而是一下停下了腳步，擡頭，【自由軒】幾個字落入年輕人仰望的銹藍色眼裏，竟讓這平靜死寂的眼有些神采奕奕。
“到了。”
————
進入咖喱店後迪盧克才在等上菜時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歷。
名為織田的青年上一單快遞是要人工寄送一箱武器給海邊碼頭上快要火拼的一個□□——雖然織田說他有些不理解這樣臨陣送槍的行為，但是他還是按照雇主的要求去送了——然後果不其然卷入了火拼之中。
碼頭的槍林彈雨並不讓他擔心，只是在處理這樣的槍林彈雨時，他敏銳的直覺預測到了自己衣服包裏的錢包會在五秒後落入海中——而錢包裏有他今晚下班後一定要去吃的咖喱店裏的特殊優惠劵，像迪盧克這樣的外行認不出來，但是織田知道，這並非是普通的優惠劵，這是橫濱最棒的咖喱店【自由軒】即將研制出新品邀請老顧客品嘗的兌換券。
因此在那一刻織田下定了某種決心，在自己為躲避炸彈掉進海裏的前三秒，固然他有機會在最後抓住欄桿不掉入海中，不過他還是毅然決然地把求生的機會留給了自己的錢包——裏的咖喱兌換券——
然後後面的故事就是迪盧克所知道的了。紅發年輕人那種奇妙的預測似乎不能預測更久以後的未來。因此也並不知道自己的錢包會在自己扔出去之後就被路過偷偷摸摸來撿漏的黃毛混混撿走，再在之後撿走他錢包的混混又離開了橫濱，而他徹底與他期待已久的咖喱新品無緣——
“謝謝你把它帶回來。”
講述完這個曲折起伏故事的年輕人真心實意看向迪盧克道謝。
迪盧克：......
一路黑吃黑吃黑最終吃到最原本的苦主身上的迪盧克聲音艱澀地頓了頓，“......不用謝。”
迪盧克想了遍這個故事裏環環相扣的情節，忍不住感慨道。
“你的故事真和小說一樣。”
而對面的青年眸光似乎動了動，但並沒有說什麽。
而迪盧克還在過著織田講述的故事，越想越覺得這是只有小說裏才能出現的情節。
一位身手不凡的特殊快遞員，卻偏偏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咖喱券更加上心。
而在快遞員精心預測多番考量將咖喱券扔去了不會被海水浸濕和被槍林彈雨波及的安全地帶後，又偏偏被原本不該出現在□□火拼現場的普通混混發現了並撿走。
而在混混回到東京後，按道理織田那多半波折可憐的優惠券應該也不可能回到身在橫濱的他身上了。然而卻在優惠券過期的前一天錢包被迪盧克劫走帶來了橫濱，又在迪盧克打算挽留織田時被當作了暫時留人的借口——就此紅發青年得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新品咖喱、在優惠劵日期截止的最後一天。
最不幸的青年又好像有點幸運得過分。
這樣環環相扣的巧合、
“的確和小說一樣。”
對面青年的眼又動了動，然後擡眼看向迪盧克。“......謝謝？”
迪盧克：......
大概也不用對他說謝謝吧。
織田婉拒了迪盧克在捋完邏輯後把錢包還回去的事，他只平靜地看了眼迪盧克，就拿起勺子準備吃飯。“你看起來更需要這筆錢。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回來了，剩下的便作為我的謝禮吧。”
迪盧克怔了怔，這個人，似乎比想象得還要敏銳。
雖然織田也為他點了份咖喱——不是優惠劵兌換的特殊新品，但是迪盧克並沒有打算動勺的意思。
他拿過織田之前給他的文件袋，繞開線圈，拿出裏面的東西——
然後停住，他的目光落在滑出的文件、證件上。
一瞬像有許多飛速閃過的透明線頭在腦海中連接，又在一瞬後沒入混沌不清的迷霧裏。
荒謬零散的巧合，環環相扣的情節，有如指引一般的線索——
一切如輕小說一樣荒誕不經輕快的劇情文字終於在此刻落下重錘。揭示其輕雲一般的墨字其後的詭譎惡意。
怎麽說，有種荒謬的、意料之中的感覺。
迪盧克看向自己手裏的東西，他盯了會才平靜開口，又帶著點微妙的笑意。
“看來，我的故事也很像小說。”
他看著自己手裏的證件。
那正是他之前和東京遇到的黃毛混混說過的、合理合法又有勢力地位的身份，而身份的主人——迪盧克翻開身份證，看著上面紅發青年抿緊唇線望來的證件照，熟悉的面容，以及那串熟悉的全名，他的手指慢慢摸過油墨，最終在“萊肯芬德”英文的末端頓住。
“怎麽了？”織田聞聲擡頭，註意到了迪盧克手中的證件。“嗯？你丟失的證件也被找回來了嗎？”
青年似乎以為這是別人寄給迪盧克的、迪盧克丟失的身份證明。
迪盧克搖了搖頭。
青年腦袋又轉得很快，恍然道，“哦——這是別人給你【辦】的身份證明？”
不過很快，青年也像意識到了什麽，在迪盧克再次搖頭的同時，一下頓住。
織田的目光有些茫然地在迪盧克臉上頓住。
好像......他說他不認識寄件的人來著......？
這不是他丟失的證件、不是他委托別人辦理的證件。
“是我寄錯件了嗎？”
嘴角還沾著咖喱醬汁的青年眉眼間晃過一絲茫然，似乎在疑心自己的業務哪兒出了問題，不過一向對自己工作能力自信的他似乎一瞬也對這個可能感到了懷疑。
“不。”
迪盧克終於開口，最後看了眼證件信息再合上了證件，他擡頭看向織田，又像是透過織田看向了別的什麽人。
“上面的確是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那為什麽、”
疑惑再次浮現在了織田的眉宇間，又隨著迪盧克下一句落下的語音凝為怔愕。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姓、我的身份——”
“就正如這個世界上不該存在釀酒為業的萊肯芬德家族一樣。”
明明說著這樣讓氣氛凝滯的話，紅色長發的青年指尖卻點上了一旁的鐵勺，金屬的光澤落在他白皙的指尖上，在被那手指握住時，凡凡無奇的鐵勺仿佛也泛起了銀制優雅的光澤。本為異世萊艮芬德貴族繼承人的青年坐直了身，看向織田，難得笑開。
“這真是罕見的巧合啊，織田君。”
“看來，我的故事也和你的一樣，有如小說情節一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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